第四十章、

自從那日天空上出現了奇怪的畫面後, 木葉村的氛圍就變得有些古怪。

那些畫面是真的還是假的？如果是假的，為什麽會如此真實，有人甚至可以在其中找到自己的身影。

如果是真的……它會是對未來的預警嗎？

宇智波一族本就離群索居, 和村子的聯系並不緊密, 如今更加成為了洪水猛獸般的存在。

他們害怕、畏懼……卻不敢厭惡。

是的，不敢。

當一個人只比其他人強大一點，她會被排斥、被嫉妒；但若是她比所有人都強大，那旁人就只有仰望的份了。

天上落下的一滴雨, 都可能淹死一只螞蟻。

宇智波富岳被請到了火影辦公室，和猿飛日斬、志村團藏等人一同商議接下來的事宜。

“我們知道, 宇智波一族也困難。”猿飛日斬語重心長地說道, “富岳, 你打算怎麽做呢？”

宇智波富岳有點想笑。

宇智波一族和村子不和已經不是一天兩天的事情了。說不和有點嚴重，但村子的人普遍對宇智波敬而遠之是真實的, 兩邊都過分疏離。

宇智波一直想要得到屬於他們的權利, 想要在村子的高層掙得一席之地，卻被嚴防死守。假如把木葉村比作是一個大家庭, 那麽宇智波就是不受歡迎的親戚, 明明當初他們也為這個家出了力。

猿飛日斬和志村團藏明明知道這些，卻始終裝聾作啞。等到要用上宇智波了, 再來假惺惺地說一些好聽的話。

“我也不清楚。”宇智波富岳坦白道，“我從前甚至不知道祖祠裏埋著一個棺材。”

“你作為宇智波的族長，連這個都不知道嗎？”志村團藏不信，他的語氣少有地緩和，“富岳, 你應該知道的，那個棺材不僅對整個村子都造成巨大的威脅, 也是埋在你們族地的地雷啊！一旦引爆，最先受傷的就是宇智波！”

宇智波富岳做出一副洗耳恭聽的樣子：“那火影大人覺得該如何處理呢？”

猿飛日斬和志村團藏對視了一眼，他緩緩開口道：“我希望你能將那個棺材挪走。”

宇智波富岳說道：“之前宇智波集體搬遷到村子外圍的時候，我們並沒有把整個祖祠都挪過去，而是新建了一個祠堂，然後把牌位擺上去了。”

猿飛日斬沈默不語。

那就說明，這個棺材或許跟牌位綁定了。最糟糕的可能是，它跟宇智波一族是綁定的。

他張了張嘴把，又閉上。

前者要讓宇智波把祖宗牌位扔了，後者要讓整個宇智波搬走。

不管是前者還是後者，都踩在了宇智波的底線上。

“富岳，”志村團藏忍不住開口道，“我希望你能好好考慮一下，讓宇智波……”

“團藏！”猿飛日斬截斷了他的話。

可是宇智波富岳聽懂了。

他們希望宇智波一族離開木葉村。

但是……憑什麽！

宇智波富岳攥緊了拳頭。

宇智波從未做過對不起村子的事情，為何要這樣一而再再而三地逼迫他們？

眼看宇智波富岳的寫輪眼都冒出來了，猿飛日斬輕嘆一聲，說道：“富岳，宇智波有反叛的意圖是事實，你我都心知肚明。”

作為族長，宇智波富岳不可能對族人們的一舉一動全然不知，可是他自己一心向著木葉是沒有用的，族人們並不全都跟他一條心。他是個不合格的族長。

於是宇智波富岳的怒火戛然而止。

他垂下眼瞼，遮住眼睛裏的淒涼。

“村子裏不允許任何不安定的因素存在。”猿飛日斬淡淡地說，“除非將它變成可控的。”

宇智波富岳眸光微動，似有所悟地皺起了眉。

志村團藏補全了猿飛日斬沒有說完的話：“它看起來很喜歡佐助，富岳，為何不讓它成為宇智波的助力呢？”

宇智波富岳豁然起身，後牙幾乎被咬碎。

“你的意思是，”他的聲音像是被擠出來一樣，“讓我把佐助獻祭給它？！”

“別說得那麽難聽。”志村團藏假笑道，“萬一佐助跟著它過上了好日子呢？”

“這種好日子給你你要不要？”宇智波富岳失去了對話的興趣，“我已經將一個孩子送給村子了，怎麽能要求我把第二個孩子也獻出去！”

他一甩袖子，辦公室的門被他用力推開，彈在墻上發出巨大的聲音。

回到族地，宇智波富岳能夠感受到族人註視他的目光。

可當他回望過去時，他們又移開了視線。

他在門口頓了頓，走進了自家院子，關上門隔開了眾人或明或暗的關註。

宇智波美琴擔憂地迎了上來：“你還好吧？”

“還好。”他總是報喜不報憂，“他們也不敢過分為難我。”

它的存在對宇智波來說並不全都是壞處，至少現在誰也不敢對宇智波輕舉妄動了。

真惹急了宇智波，大家同歸於盡。

它大開殺戒將整個村子屠殺一空的場景還歷歷在目。

“那就好。”宇智波美琴勉強笑道，“休息一下吧。”

宇智波富岳也想休息，但他不能休息。

和他前後腳走進族長宅子裏的，是同樣在族裏德高望重的長老。

他們要求宇智波富岳給他們一個交代，為什麽宇智波鼬會做出如此可怕的事情。

宇智波富岳心力交瘁。

好在那些畫面裏清楚地顯示出，錯誤並不全在鼬的身上，團藏才是最主要的兇手。

而長老們的目的也並不是要逼死鼬。

“富岳，現在是村子不給我們活路了。”長老陰狠地說道，“我們也要為族裏考慮才是！”

宇智波富岳疲憊地問道：“所以，你們已經決定好要帶著大家一起搬走嗎？”

“……不。”長老們微笑道，“我們要向村子索要更多的利益。”

“依靠它？”

“不止，富岳，還有你的另一個兒子，佐助。鼬犯下的錯誤，必須讓佐助來承擔。”

長老們的話讓宇智波富岳的身體晃了晃，他能嚴詞拒絕村子，卻很難堅定地拒絕族人。

但是，佐助是無辜的啊！

他看向長老們，他們的目光明明白白地表達出一個意思——

那些死在鼬刀下的人，難道就沒有無辜的嗎？

“你們難道想將它從封印中放出來嗎？”

“為什麽不呢？”他們的語氣中帶著興奮，“反正只要宇智波一族還存在，就能鎮壓它，不是嗎。”

宇智波富岳覺得不對，但他一個人是渺小的。他沒有足夠強大的武力，也失去了在族人心中的。

“如果你們堅持的話，那你們就去吧。”宇智波富岳撇過頭，“但是不要牽連佐助。”

長老們的表情立刻陰沈下去了。

“敬酒不吃吃罰酒，宇智波富岳，你以為你還能做多久的族長？好好想想吧，不要讓大家失望。”

在宇智波富岳默然的凝視中，他們離開了。

喧鬧聲逐漸平靜，一個小小的身影縮回了陰影中。

宇智波佐助蹲在拐角處，好半天後，他拔腿跑向了一個地方。

他一路暢通無阻地來到了宇智波祖祠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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